吾将授子民世间百相,仁善德义,解子民生路困哀,引子民奔卓之向,期子民成圣成奇。纵有神仙,不眷红尘,人世困苦,唯人可救。世间生灭,不往后尘,愿景后世,一世胜一世。
对一些人而言,这是人间地狱。
胖头龙便是,王城易主,真实不虚。
陈十一娘便是,她出来时见王城多了很多女人,她们披上战甲,她们都是大脚。她再吹起箫,这回箫声对她自己说,“这是假的,她们一定会失败。”
箫声就在蜀阳的陈家庄园。
陈十一娘趁宫变逃出监牢,却遇王上,被带到此,天地已然更改。她曾苦攀的周公子变成一条疯狗,她试图去攀附的王上失去王城。而他们把她挟来此处,逼她交出钥匙。
“把金库打开,孤要夺回京城。天下不会是女人的,孤要让她们像你一样,裹一辈子的脚。”王上期待着东山再起,又摸着平坦的肚子。
没想到啊,这就是一团屎,多少有点失望。但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活着就得是王上。
陈十一娘看看自己的脚,她确信无法在扶郅的世间存活,在那个世间,她的脚太小了。
只有在这个世间,她可以争上一把,“想办法把我女儿带来。”
王上掐住陈十一娘的喉咙,“你女儿的脸和我那孽女盛华一样。”
“那张脸只是凑巧换在我女儿头上,我会把它换回来,将女儿和钥匙一起送给你。”
“就算这样,她的脚也太大了。”
陈十一娘眼一直眼着看脚,“可没有钥匙了,我已把它丢进火炉,”她拿箫敲敲自己脑袋,如呆和尚敲木鱼,“钥匙在我脑子里,我只会把它纹在我女儿肩上。”
不出三日,京城有闻,废帝被重新拥立,定都蜀阳,可并未有蜀阳失守的军报。
白骨要替大漂亮打个头阵,来蜀阳看看,她的两个猴子干还没做成。
驰入虎头山山脚,路遇一女子躺于山脚。素衣垂发,不知是死是活,形如被弃。
小狗对那女子狂叫,白骨跳下马一观,那女子气微弱,衣领敞开。扶起她时,她抽噎不停。
白骨给她把脉,她不叫人碰,反说,“我想洗个澡。”
白骨十分费解,为什么要洗澡?她求助身后,人人却都背过身,小圆还把一叠衣服塞入白骨怀里,“姐姐,我们一起带她去。”
不知为何,人人都觉得她得去洗澡,但都这么认为,应该就是如此吧。
白骨与小圆扶女子远去,天地安静,只有狗吠声不停。它叫得很厉害,蹿出乌兰贺的怀。乌兰贺也不能去追,人家在洗澡。
就地等了很久很久,未有人归。
“汪汪汪!”小狗叼了张人皮过来。
乌兰贺奔去河岸,河水灼光,草木围绕,皆若白芒不见色彩。没有白骨,天地成了巨大的空白,烙入乌兰贺眼底。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,后悔轻信于人。
“能把两个人带走,周围定有帮手,许是没走远,我们分头找。”
付誉丞欲散兵马,乌兰贺拦住,“扮女人骗女人,就是要抓女人,找男人去反而打草惊蛇,”他狠狠一撕手中假皮,“我有个计划。”
乌兰贺和几个兵将穿上了白骨和小圆的衣服。他们在山间行走,引蛇出洞,付誉丞及其他人守在隐蔽处等候。
侯不过两三刻,乌兰贺就听到动静。还没等他出手,身后就压来一群男人,直接扯他衣服。
还好他提炼的第一册秘籍重点是点穴,自己提的重点记得紧,上手就点,保住清白。
“你们这帮龟孙,刚才两个姑娘呢!”历经刚才一劫,乌兰贺如何也冷静不了,抽着他们耳光。要是白骨和小圆也遇了这事……
乌兰贺唇启牙露,双目顿红,双手成了狠爪,朝着他们挠了上去。
他们身无盔甲,被挠得浑身血痕,为首之人气不可耐,“那两块肉我们又没吃到,是送给王上吃的。”
乌兰贺嗷嗷嗷的,他再次变成一坨狮毛怪,身上白骨的衣服全部裂开,狠抽着对面的大将军,“胖头龙在哪儿?”
当然在蜀阳的王城里,那是陈家另一处私宅。在乌兰贺的严刑拷打下,得到了极为复杂的军情。
乌兰贺有了新的计划。
废帝重新为王,仍有王城。所谓王城不过家宅,比不上京城大园。但该有的一点不能少,比如女人。
好看的女人都得给王上,没有后宫?没关系,关笼子里。
白骨与小圆就到了笼子里。当头上的麻袋被扯开后,眼前都是女人。她们大多躺着,有气无力。小圆也是,她还睡着没醒来。
麻袋和铁笼里里都有一股药草味,这种药草白骨想不起是什么,只觉在哪里闻过。这药草让人浑身松弛,松得不知是梦是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