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骨的宠物们远赴京城,只剩一只在屋里。
乌浩楠开了门,扶郅魔血涌眼眸。付誉丞带她从坟地下来,人就这样了。内力横冲,目成红,如何也褪不了魔。
“你头回入魔可是杀人后?”乌浩楠问。
扶郅皱眉默认。
“那你要退魔,只能放弃。”
“我不会放弃!”扶郅的声音也因成魔变哑。
“可你容忍不了自己沾血。这世道把好人逼成恶人,你又打心眼里痛恨成为他们。你承受不了他们的恶,难以背叛自己的善,才会入魔。”
“那我宁可成魔!”扶郅血红的眼眸浮着厚厚糊光,若见盛华在那儿,衣上血水簌簌,孤立无援。于是,她更坚定,“他们杀人从未眨眼,我若放弃,天下依然会这样。”
乌浩楠本冰透的血被点燃,仿佛回到年轻时,他带着剑客护住整个蜀阳城。那时他亦是热血澎湃,宁为世间付出性命。
“好,我先教你地影术,能否助你出魔,全然在你,”乌浩楠运起掌,“这次可是重点。”
扶郅燃起希望,可这份希望太过冗长。她以为乌浩楠的重点是重点,没想到是走穴入脉,浑身经脉走上一遍又一遍……
“走穴,入脉!你们听没听懂,这是天旋地转术。”红线随白骨气息动了动,周围一帮白头发满脸毛的人互相张望。
他们乃王城太医,纷纷惊叹,“哦,王上,这是江湖功法。”
唉,好难解释啊。白骨望着屋顶,身子抽得厉害。口鼻充满药苦味,全是迷药。
这个叫王上的人真是很烦,路上总说研究研究。白骨不想被他研究,崩断铁链数次,他就狂撒迷药,都把白骨腌入味了。
现在她和熊孩儿很像,身上所有经脉被扎银针,在每根针上穿上红线,每人听她一根脉。听了很久很久不说,针线扯脉,那滋味就是浑身抽筋。
“她差点把孤杀了,肯定别有异处。”王上很是狂躁,换了身金黄色大胖龙脑袋的衣服,总在屋里来回走。
“王上,不如将大总管请来,他搜罗诸多江湖秘术,肯定知道是什么。”太医提议。
又要来人,这般下去要抽死在针下了。
白骨团紧身子,运足功力。红线激烈振动,太医各个慌神,拉红线更紧了,筋越抽越紧。
“你们再扯试试!”她咬着牙,一身红衣被汗浸湿。
太医当然继续扯,这是他们唯一会的方式。
白骨功力暴出,皮肉上的针弹出,太医一拉,扎她的银针纷纷到了自己脸上。这会儿所有太医都不能动了。
白骨弹跳上屋顶,破开王殿。
尘落满头灰,呛人不绝,王上追之而出,“来人,给孤抓住她,要活的!”
红色的影子飞奔在王庭屋顶,往这里,这里,不对……白骨的身影依然在王庭,她迷路了。王庭特别大,比山还大,走了前后左右都是在这个窝。不等白骨转个明白,就有人飞上屋顶追她。
是个白头发脸上没毛的人,白骨头回见年纪大脸上干净的。新奇是新奇,白骨还是先逃了,她才不想被抓回去扎针听脉。
风急声烈,那人脚步极快,白骨两三步后,背后利掌袭来。推掌出,白骨身旋而后,扭过他胳膊,此时方见他手指勾起,她更好奇这人。
年纪虽大,比起小黑老爹还显白净,手指翘着,打架声音尖细,就像小黑以前扮过的,叫……
“你是太监,对不对!”白骨记起来了,眼里透了分好奇的嬉笑,戳戳自己光光的下巴,“下头的人这里都有头发,小黑也总冒出来,可我们没有,为什么?”
这话可不得恼了老太监。他仅仅一点的白眉毛蹙着,眼神落在白骨脸上,却连劲都松了,“王上,她是?”
“她身有奇特,你快替孤抓住她。”
大总管倒勾而上,白骨不愿落于下风,跃在他之上,二人从屋顶飞上空。白骨又看了下,这个窝也太大了,一眼望不到。既然这样……
“你也身有奇特,让我研究下吧。”白骨横冲而下,心想抓他吓唬他,让他带她出去。
白骨两爪似鬼,那可怕样,直叫老太监推来一道内力。白骨没觉什么,这内力如清泉在身上经脉游走,似在探她内力,直到触及她三针穴位处,攥拳握紧。
“唰”地一下,风嚎叶落,声儿盖住了他与白骨的低语,“这地儿不好说话,装晕,咱家帮你。”
白骨闭眼装晕,手中力没松。如果他骗她,她就反抓他。
身落下,大总管扛住她,没把她交出去。
王上以为白骨被打死,勃然变色,“小红豆,你干什么,孤要活的才能研究。”
“王上放心,她活着。把她交给咱家,咱家有的是手段研究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