蝼蚁屈命复蝼蚁,不怨天道怨人道。
曾念将军为江海,原是江海亦无涛。
难平吾身为贱躯,难平天下皆蝼蚁。
“这什么?”万江海认不出来。
付誉丞却认出来了,“这绢上梧桐花是盛华绣的,字是盛华写的,”血书亲笔,将扶郅言说得种种勾勒清晰,付誉丞仿若见盛华在梧桐树下碎裂,“盛华到底死没死,她是不是白骨?”
“我姐姐盛华公主落于虎头山。”扶郅只回答到此,但与万江海此生言尽,说到做到,背身而过。
“然后呢?她成了白骨魔头吗?这怎么可能!”万江海不信。
扶郅沉默依旧。
万江海痛苦不已,“怎会是你姐姐写的,她当时明明什么都没说。”
是啊,什么都没说,因已无话可说,盛华如此,扶郅如此。
此血书正是虎头山的阿萍交给扶郅的,虎头山上的血远比万江海看到的多。
这血书在说什么?万江海知道吗?她的姐姐盛华公主,此生敬仰镇国大将军,却被他亲手送入敌营。万江海说她安安静静,不知她在王城愤斥声哑,是他们一字不听,说那叫和亲。
扶郅真想问问,该这样吗?她去求见王上,王上不见。她又扮作太监去偷见,只见王上头戴帝冠驰骋细腰,还逼身下美人寻上由头,叫万江海得个秽乱宫闱罪。
宫门可听王上夜中高喊,“万江海兵权在握,故意输掉给孤脸色看。孤要换个将军,替孤将鄂古珠宝搬入宫中,将鄂古美人全部抓入后宫!”
所以第二日,她去等万江海,就是拦在那女人之前。
她抬头时,阳光布满双眸,只见世间昏昏。万江海看不透她的眸子,还认为那是她恬静温慧,与她道,“公主在学礼法?甚好。”
从那天起,扶郅就不想问万江海了。
他都未看清她手中之书是史书,他亦不知她见了古史千年,只想问一句,要如何改变这千年来的重蹈覆辙。
万江海行往深宫,扶郅行出深宫。她在那时恍然,王上就不曾看过史书吗,万江海不曾看过吗?千年来多少王上王臣,没人看过吗?
那日王上计谋失算,便令万江海出兵,配合王臣征调苦力,兴建宫阙;广赠赋税,办宴呈歌;大选美人,充盈后宫。万江海奉命照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