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烂男人,”陈十一娘抽了白骨的铁鞭,亲自打了上去,“你这么穷,凭什么阻碍她!”
头回被人说穷,乌兰贺都震惊了,“老子穷得就剩钱。”
“你穷得以为钱只是钱,但周公子能用钱压死千千万万人,这是你永远比不上的。”妇人的脸本受了伤,一滩红血在脸颊,姣好面容不复。她说着一字字,白骨未听入,只看得她抽打小黑。像有什么在燃烧,要烧掉这副躯壳。
一鞭又一棍,狠狠落在乌兰贺的背上、腿上,乌兰贺挺直了膝盖,就是不服软,他还笑说,“这么说老子是穷,但老子骨头硬,来啊!”
乌兰贺的骨头还真不硬,他最怕疼了。也就是遇上白骨,再软的骨头都得装着硬。
白骨眼球紧绷,视野烧成光晕层叠。
陈十一娘再度挥下一鞭,“周公子,拿走她吧,随你处置。”
鞭落下,钢丝崩裂,银针入体,陈十一娘身不能动。她不知发生了什么,身后安静异常,而身前的人,包括周子颢都慌张退散。
九节鞭抽出,陈十一娘手中鞭空。
“你算谁,来打我小黑,给我小黑认错。”白骨按着陈十一娘头顶,让她给乌兰贺低下了头。
没人挡着视线了,乌兰贺整个人就在白骨眼前。他鞭痕布满,脸上流着血,毛色一点都不漂亮了。
喉咙口一抽一噎的,白骨还发不出声来。眼中似火灼烧,烧至极旺后,眼底又成灰烬。一瞬而过,她面容木然。
乌兰贺跪倒在白骨面前,垂首低泣。他知道白骨心脉又被扎了。
“都是你们,我好不容易救好她的。”乌兰贺血手紧扼,那刻又成赤目。
眼看乌兰贺肌肉充血爆起,头上发带高高束起。刀疤男躲至桌下,捂头问,“你是人是魔还是狗?”
“嗷嗷嗷,嗷嗷嗷。”乌兰贺冲出掀了桌。
咬死你!咬死你!
嗷声如雷如电,又伴鬼嚎阵阵穿堂过。
“疯狗啊!咬了会死人的!”人一哄而散。
嚎声却未止,天地巨响,地动山摇,脚下漫出了徐徐水流。
白骨抓住乌兰贺的辫子,“别咬了,这里不对劲。”本想一走了之,可她还是带走了陈十一娘。
这里是不对劲,不仅是这里,是整个蜀阳城。山石滚落,山中河流突破山口,从虎头山冲入城中,整个城池已水漫过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