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子在面具下随风四起,不出声。
“他不是你娘亲!”乌兰贺喊得差点跌倒,她怎么能把大胡子认成娘亲啊!他生得出吗!
白骨垂头叹气,扭住此人手腕,两人旋身在空。同时乌兰贺被推倒。
雨中有滩扁扁的人,抓着双拳心酸难耐。乌兰贺亲眼看着付誉丞接住了白骨,而他连当肉垫的资格都没有。
美人终有英雄来,付将军叫人望尘莫及,他还挡住了大胡子,逼得他回头抓了陈芍。
“周公子,你看呢。”付誉丞抱剑未动。
掌风狠厉打出,不带犹豫,大胡子与陈芍双双飞出。周子颢迎风未动,只有陈芍被当做个石块扔回。
美人惊喊连连,周子颢提了她胳膊,反拔她头上簪作利器,叫那大胡子慌忙躲去。
如此顺利成章,一气呵成,乌兰贺实在疑心不已,周子颢莫不是摆明放走那人?他们若认识,那岂非吸功之人是周子颢所派。
若是如此,他老爹的死,虎头山的血债,还有他的死,周子颢都难辞其咎。他比白骨前夫君更坏,乌兰贺现在就想把周子颢撕碎。
“碍事!”周子颢将陈芍丢在地上,他越显得怒火冲天,乌兰贺看起来就越矫揉造作。不过是寻了理由,把这事摊在所谓女人碍事上。
陈芍戚戚捂着落发,周子颢擦了擦手。
乌兰贺恶心透了,然付誉丞抢了他先机,“周公子,你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办。”
周子颢扬长而去。
暴雨之下,碎落的花冠无人问津。陈芍孤身站起,若无其事地离去。
白骨对陈芍此人更多了份琢磨。美人心思难猜,还会欺负人。但这郎君明着欺负她,她为什么忍气吞声?
白骨望着陈芍,乌兰贺望着白骨。他以为白骨看的是付誉丞,恼得厉害。可这把火乌兰贺吞下了,再气抵不过岁月无多。何况付誉丞多厉害啊。
“兄弟,你孤身一人在江湖,现在有人相助,我很放心。”乌兰贺拍了拍白骨的肩,给他们让道。走时朝塞紧了鼻中绢帕,堵堵他的鼻酸。
这话酸溜溜的,白骨听出来了,她可得解释解释,她不再收宠物了。要跟上乌兰贺时,头顶起了一把伞。
“白骨姑娘,雨大。”
暴雨如注,雨雾朦胧,白骨和付誉丞站于同把伞下,成双成对。白骨对这把伞还很感兴趣,上手一抓伞柄。
“呜,他还会撑伞,我都没有伞。”墙角昏暗,乌兰贺淋着半边雨抓上墙皮。
压跨人心的,往往就是风暴过后的一粒尘。乌兰贺仿佛看到日后坟头,站着他们的小娃娃。越想越心痛,乌兰贺倒了好几丸止痛药,一口闷了。这药吃下顶苦,叫他泪如雨下,不住咬着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