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知她竟当真落泪,那泪很烫,落在白骨手上。大漂亮又很要强,什么也不说,白骨看了心疼,给她擦了擦眼泪。
乌兰贺白眼翻上天,他心觉遇上了个对手,这公主戏好,全然碾压他。
时至白衣公子踏入帐,乌兰贺才坐直了身。
周子颢翻身又成了人上人,步间扇落,敲着掌心,“还是我爹有远见,求来了圣旨。如今我坐镇军营,你们就都别走了,等金佛立,饮我一杯驸马酒。”
虽然和大漂亮撕得难看,但乌兰贺更看不惯这周子颢,抽身站到两女人前,“我说周公子,你可真爱成亲,”他掐指算了算,“第九妾不是已经在家里了,你盖头还没掀,这就赶着下一个了?”
“乌庄主,就凭这话,你没份喝我喜酒。”周子颢推开了乌兰贺。
迎面又是白骨朝他一哼气,这蠢丫头搂着他即将迎娶的公主,跟抢人似的,“这是我的大漂亮,才不要嫁你这个油腻郎君。”
大漂亮抽着鼻子,白骨就搂着她。白骨虽然不懂什么叫嫁。但小圆被嫁时哭得难受,大漂亮也不开心,她想“嫁”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周子颢从上到下看了看白骨,眼神带着玩味。
这种眼神激怒了乌兰贺,他趁怒按住周子颢的肩。可惜功到用时方恨少,何况乌兰贺内力在此时全无,他被周子颢提肩摔出。
周子颢甩了下手,刚是松懈,手腕就被掰过,连带整条胳膊朝后翻面。那蠢丫头疯里疯气的,把他手压得死死,“小黑也是我的!”
“李将军,乌县令,这两个阻挠立佛之人给我抓起来!”周子颢怒号道。
营外兵马环绕,乌容海先行踏进,公主拔刀架到周子颢颈上,乌容海方却步。
“周公子,这是我请来的人,你做不了主,我送他们走。”
周子颢两面受敌,气势就灭,“公主,既然是客也可留下,好生招待。”
公主冷眼推辞,“不必了。”
白骨和乌兰贺被丢出了军营,四小姐随着他们出来,过去就扶白骨,“好姐姐,公主发火了,我们赶紧走吧。”
可白骨两臂支地身未起,两只眼睛就望着大漂亮。
大漂亮站在油腻公子旁,面色冰冷,“既然我要的不给我,那我们就是两路人。”
翻脸无情这回事,白骨是头回遇到,宠物不要她了,那可是心神都散了。
但乌兰贺很高兴,不和这公主打交道,就是少了只跟他作对的宠物,他扶着白骨宽慰,“别管她,她就是要和周公子一路。”
为什么大漂亮要选油腻郎君,白骨越想越不高兴。乌兰贺暗喜,将白骨搀起,可一会儿,白骨又来了鲜活劲。
乌兰贺顺着她目光望去,此刻来了个女人,日满华光落下,照得她衣裙鲜艳霞丽。乌兰贺认出此女正是陈芍。
白骨久久望之,而美人花容惊滞,亦凝视于她。
须臾,美人走来,白骨抢先到她面前,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。”
乌兰贺眼皮半沉。在哪里见过?当然是在玉和山庄了。这白骨喜新厌旧真快,和乱搭讪的小混混有什么两样。
乌兰贺揪住白骨红袖,将她拽来,“你能不能别乱收宠物了。”乌兰贺苦水已涨到了喉间,去了一个又来一个。
白骨发出“哧”的一声,小嘴撅得老高。那任性样,乌兰贺看得百爪挠心,她果然又想收宠物!
但美人不理白骨,她至周子颢身前露出笑颜,“妾在家中恭迎夫君许久,夫君仍忙大业,特来看望夫君,”陈芍又到公主前行礼,“拜见公主。”
白骨眼瞧这些人都在油腻公子旁,拉住小黑的衣襟,他的衣在她掌心拽得死紧,“她刚才说妾,谁的妾?”
“她就是他的第九个小妾。”乌兰贺抬眼一瞟周子颢。
白骨哪能容得了这事,她奔向陈芍,“你会被他丢掉的,不要当他小妾,当我……”
乌兰贺及时给她捂住了嘴,让她把“当我小妾”给吞了下去,他再也不想看到新宠物了,何况陈芍是悬赏通缉白骨魔头之人,是周子颢的妾。
而陈芍也推开了白骨,追周子颢身影而去。去时,陈芍停在兵将苦力面前。
那些兵将苦力看她不起,而她也同样轻蔑,“物竞天择。”
陈芍的步伐更加坚定,而白骨却在担心,哪天会在虎头山看到她。
“你不用担心,周子颢所纳之妾皆是利益旁关,陈家有钱庄,她过得不会差。”乌兰贺以此宽慰让白骨放心。
他松手时,她鼻间哼出重气,吹在他掌心。
“为什么他们养了不好好待,图这图那的。而且你看那些人,他们见油腻郎君都咬牙切齿,他怎会好好待小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