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坡离军营相隔数远,白骨听那头已是面容惊异,乌兰贺什么也听不到,还稀里糊涂的,“他干嘛磕头磕成这样?”
白骨愁目望来,“小黑,你的窝真乱。胖和尚说那一日立佛,你大伯要杀陈公子,方丈怕触怒佛祖不想动手,于是他杀了他们两人。”
似有一只苍蝇飞入口中,卡在咽喉,乌兰贺连气都开始不顺了,“乌启明!”
白骨托着下巴,那日情形仿佛在眼,“胖和尚还说,杀人动静大,他进去看何事,方夫人给了他封口费,让他把僧人引开。也就是那时,方夫人在佛堂剥下了他们的脸皮,再缝上去。”
四小姐顿觉如芒在背,“大夫人把方丈人皮缝在陈家公子脸上,那陈家公子的皮在谁脸上?”
风沙扑面,枝叶颤颤,白骨嗅出一股臭气,是那种肉坏掉的味道。伴着风来,伴着影落,军营前出现了一名男子。
那就是假的陈家公子,他肚子又大了,整个人臭气熏天。
“他到底是谁。”四小姐见他厌恶不止。
“他又入魔了。”乌兰贺更忧心,为什么同一种功法,白骨她们看起来没事?是真的没事?
而白骨已觉风声诡异,混杂着内力,“不好,他要杀人了。”白骨飞下山坡。
那假公子一手竖起似若佛印,一手握拳。乌兰贺看到他的佛手印,脑海中的身影马上与他重叠,“怎么就想不到是他!”
乌兰贺跟之而去。
“公主,钱庄合并势在必行,我是陈家人,钱庄该是我的了。”假公子一步一踏,干地之上脚印深显。
公主傲目望去,“你们要两个钱庄联姻,是为了帮周子颢合并钱庄,共敛财富。玩这个把戏,也不看看蜀阳城是谁的天下。”
蜀阳城是谁的天下?乌兰贺闻出事情越卷越大。周子颢认为稳握钱庄,江湖就是他的。可事实当真如此吗?
“你个假货还想要钱庄?我王叔给吗?”公主在那头轻嘲假公子。
“大漂亮,快躲开。”白骨在狂奔。
乌兰贺也在狂奔,“我说了别乱收宠物,收出事情来了。”
那个大漂亮,大晋的公主,她王叔肖王才是蜀阳城的天下。
风已成刀山火海袭来,假公子被一语激怒,朝方夫人伸出利爪。
万江海踢开了方夫人,“公主,她是周子颢置换黄金的人证,我们得带她见王上。”
公主抓紧了方夫人,奔入军营。阿萍在后为其断路,万江海持剑追来,然假公子掀翻了阿萍,踢倒了万江海,紧随公主其后,“给我钱庄钥匙,我握天下钱庄亦可为肖王效力。”
他嗓音极哑,喊得脖子绷紧,加之心急身影更快,然不及铁鞭缠来。
白骨抓了个飞起的河豚鱼,那鱼甩尾而动,白骨持鞭就要被他带起,乌兰贺飞扑而上抱住了白骨。
从上传来的内力使铁鞭成一浪波涛,他功力增了许多。白骨和乌兰贺在下被卷得站立不定。阿萍和四小姐赶来抓住了铁鞭,两人方是稳定。
“你可真行,把声音弄哑就让人认不出,”乌兰贺上手猛拽铁鞭,蹬脚猛踩地,“非把你拉下来,好家伙,都玩邪功,就我不知道。”
乌兰贺算不上力拔山兮,吃奶的劲都用上去,牙都咬酸了,“万江海,过来帮忙啊。”
“不行,我要保护公主回京城。”万江海果断拒绝,持剑守在营外,明哲保身。
“你……”乌兰贺积了一堆脏话,到嘴一字骂不出,他只能朝另一头喊,“你们这群看热闹的剑客,能不能帮个忙。”
许多黑影从山坡另一头飞身出来,就跟下雨似的落在一侧。
但他们都抱着剑,未曾动身。
杜志恶咬着鱼道,“其实他们就想问,现在谁是庄主。”
乌兰贺又有一肚子脏话冒出,憋着还是骂不出。可听到身边人气息哼哼,他忧心望去,“白骨,你怎么了?”
白骨抓着九节鞭,眉眼隽刻着凶悍,白骨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他见识过,那时挥着铁鞭,逼他做小妾。
“小黑是我小妾,小黑的窝也是我的!”她昂着头,凶巴巴地高呼。
“啊~~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变态玩得不一样。”四小姐的狂喊声惊过一片人心。
剑客齐刷刷望向乌兰贺,“你是小妾?”
就那么一闪而过,乌兰贺眼前飘过了什么,哦,是他碎掉的庄主宝座。那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事了,最要紧的是乌兰贺的脸很红,“你……你们管我是什么,过来帮忙。”
哪知这话惹怒了上头的河豚鱼,“乌兰贺,你他娘当庄主靠做小妾!”
九节鞭再度翻来覆去,握也握不住,那条河豚鱼不停往上蹿,带着铁鞭下的人全部飞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