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黛向来聪慧,听魏玉年如此说,又看霍唯面上那副表情,仔细想想便知道是因为什么了,不想让亲人卷入是非是人之常情,她宽慰道:“不怪你,你已经帮了我。”
张清看不下去了,朝魏玉年行了一礼道:“这女子在我府审问,自然也应由我们送到大理寺才妥当。”
魏玉年道:“我自会将卷宗移给大理寺,此事无需你再插手。”
张清道:“魏尚书,您可是说了不必顾忌国公府,如今又是为何?”
他为官多年,竟看不懂魏玉年这是什么意思,原以为他和李太傅是一头的,现下又将他推入两难境地。
原以为领了个送上门的好差,结果……
魏老夫人瞥魏玉年一眼,目露不悦。今日的事在场的人看不明白,难道她这活了一把年纪的还看不明白么,分明是她那好孙儿设计让张清得了个模凌两可的令,故意将苏黛带到京兆府审问,好让案子如他所愿移交大理寺。
只是不知道苏黛受的这些刑法,有几分是他故意的了,还是他也未料到会对苏黛用刑?
罢了,她老了看不明白魏玉年为何这么做,也许是有其他的考量。
她道:“苏黛我要先带回去了,不管是京兆府还是大理寺,若再想带人,先来问过老身。”
魏老夫人给苏嬷嬷使了个眼神,苏嬷嬷得令,上前扶过苏黛:“表姑娘,咱们回府吧。”
苏黛点头,虚弱道:“谢过老夫人。”
魏老夫人也有些不忍,转头:“马车就在府外,我们走。”
苏黛转头看向霍唯:“谢谢你,你快回家吧,莫让你父亲发现了。”
霍唯愣愣看着苏黛随着众人上了马车,只留他同魏玉年张清几人。
马车上备了药膏,明喜仔细为苏黛伤口上药,看见满手血迹忍不住泪花在眼眶打转。
马车里燃着熏香,点着火炉,坐垫特意铺的厚厚一层,极为温和,苏黛被熏得昏昏欲睡。
魏老夫人见状也没打扰,只是闭目养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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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几日,苏黛都是昏昏沉沉,她只觉得眼前好像恍过好多人影,有好多嘈杂的声音,但她却听不清,手上也没知觉。
明明伤口不重,将养几日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,但她就是不愿醒来,只要一醒她便想起那日张清说的话,心里烦躁,不若就这么浑浑噩噩睡过去。
终于在某个晴天,日头转暖的时节,她缓缓睁开眼——
因为饿了。
不管发生什么,吃饱饭是最重要的。
明喜正将刚摘的桃花插进花瓶里,见苏黛醒了,高兴道:“姑娘,您终于醒啦。”
“您发了好几天高热,老夫人和夫人都来了好几次,还有世子也来了一次……”
难怪那么吵……
苏黛看着鲜嫩欲滴的桃花,奇道:“我记得府里没有桃花树,你这是在哪里摘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