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——”明喜嘶吼出声。
明明她身子抖得不行了,连嘴唇也没了血色,整个人就像是在幽冥地府走了一遭。
张清见状慢悠悠道:“连魏世子都已经放弃你了,你为何不肯承认,承认还能留你一命。”
苏黛十指鲜血淋漓,触目惊心,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,痛觉也已经麻木,却还是不肯松口。
张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,只说要留这女子性命,没说不能残废。
他狠狠道:“加大刑法!”
侍从得令,两边狠狠一拉。
“快停手!”
牢狱急匆匆冲进来一人,显然是遭了门外侍卫阻拦,对打了一番,此刻发丝凌乱——是沈卓然。
张清摆手,停了刑法,看向来人道:“沈大人怎么有空来京兆府。”
刑法一停,没了两头力量拉扯,苏黛软软跌倒在地,明喜挣脱束缚跑到苏黛身边,却看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无从下手,只无声流着眼泪。
苏黛看了看手指,轻轻一笑,额间冷汗砸在地上,说不出来话。脑中竟不合时宜的想,幸好不是蛇刑,若是蛇刑她怕是要被吓个半死。
沈卓然得了狱卒消息急急赶来,还是来晚了一步,她想上前细看却被张清拦住,只得远远看了眼苏黛。
这一眼便将她吓得魂飞天外,只见苏黛面色惨白,发丝散乱,身躯单薄得好似随时便会倒下长睡不醒,十指是触目惊心的红,她瞬间气急,怒道:“京兆府便是这般冤枉好人,威逼利诱么?”
张清不以为然道:“沈大人莫要冤枉我,你若是对我有怨大可一道折子参我一本,但处理案件这事应该轮不到沈御史插手吧?”
他加重御史二字:“沈御史,逾越了。”
沈卓然恨恨看着张清:“此案与李太傅有关,按理应移交大理寺,张府尹莫非是想徇私?还是想包庇什么人?”
张清道:“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,何来徇私?且无谕令,怎敢劳烦大理寺审理?”
“圣上手谕在此。”
说曹操,曹操到。萧远声音隔老远传过来,沈卓然腹诽,等你们到了人都没了。
魏玉年走在萧远前侧,步履稳重不紧不慢,但若有心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比平时步伐快些。
张清见魏玉年亲自来牢狱,忙变了副脸色,讨巧道:“尚书大人,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了。”
魏玉年下意识看向苏黛,只见苏黛倒在牢房奄奄一息,额头青筋暴起,口中冷笑:“是么?”
不知为何,张清感觉后脊一凉,他朝后看了一眼,以为是牢房不透光冷的。
“对对对,尚书大人,属下可是将您说的一字不落重复给了那女子。”
魏玉年看张清如看死物:“张清,老家在连江,今年才爬上京兆尹这个位子,是也不是?”
张清这官职可是打点了好久,以为终于在尚书大人面前露了个头,这样的大红人若能在陛下面前替他说上两句好话,何愁爬不上去啊。
他当即不住点头道:“是是是,幸得圣上赏识,也幸……”
好得很。
魏玉年冷声打断:“圣上手谕,此案移交大理寺,你可以走了。”
张清顿住:“什……什么?”
萧远不耐烦:“没听见么?你可以走了!”
妈的最烦磨磨唧唧的人,他看了眼苏黛又看了眼山雨欲来的魏玉年,啧啧摇头。
活阎王要发火了,这人完了。
得罪谁不好,得罪他。他说不用顾忌国公府便真信啊,好赖话都听不出来,这人完了。
走不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