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要以为我偏爱你,便肆无忌惮,有些事轮不到你来过问。”
她身子轻轻一晃,身影在烛火里显得破碎。
她的喜欢如此轻贱,是她忘记了,高门大户里最不缺的就是感情。
是她妄想了。
姨母说得不错,她没有家世,只能为鱼肉,连多年待她温和的世子哥哥也能突然变了模样。
这世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。
玉佩倒不会变,但也碎了。
她轻轻拢起玉佩,放在胸口,贴近最靠近心的地方,好似自语,又似自嘲。
“是我忘记了,你这样的人,怎么会爱人。”
“你连亲弟弟都可以当做诱饵,我怎么会因为你毫不犹豫随我跳崖,设计我回府就认为你也心悦我?”
她轻轻一笑,笑出了泪。
“枉我不想后悔,听闻你被指婚便隐隐乱了方寸,若是知晓会失去阿娘送我的玉佩,今日这遭我不会来。”
是她咎由自取,连阿娘的遗物都没能留住。
魏玉年冷冰冰:“明日起,我会为你相看人家。”
苏黛未听他话,自顾自说道:
“我不逼你了,不喜欢便不喜欢吧。”
“摔我玉佩做什么?”
这个疯子,她不要喜欢了。
她紧握玉佩,无声流泪,起身,离开书房。
安临和萧远正贴墙角,这惊天大瓜吃得起劲,二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,连萧远都将自己要找魏玉年的公事忘的一干二净了。
门猝不及防被苏黛打开,安临和萧远下一识同步背身,尴尬地想挖地缝。
然而苏黛连眼角也没分给他们,径自离开。
风大夜凉,苏黛浑浑噩噩被吹了一身冷意,直到路过抄手游廊,苏黛突然清醒。她边走脑中边回放方才画面,结果越想越生气。
忍不住质问自己,她作何活得那般憋屈?
走至半路,她突然停住,怒火中烧。
迟来的怒火油然而生,凭什么二话不说突然就要摔她母亲的遗物?
她竟然喜欢这样的人喜欢了这么多年?
她是瞎了不成?
好气!
真的好气!
欺负她苏家没人了吗?
她反身折回,破罐子破摔,她不好过,大家都别想好过,今夜别睡了。
她冲回院子。
书房内魏玉年心烦意乱,看什么都觉得碍眼,手中轻轻抚摸方才私藏下来的那枚玉佩,沉默不语。
他没将玉佩摔碎,摔碎的只是件替代品而已。
如今他想以身入局朝李清元靠拢,一举一动皆被人监视,出不得差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