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牛猛地停住,喘息一滞。
灌木哗啦作响,一群人从林子里涌出,个个熟面孔。
有人种麻,有人狩猎,有人是靠挑水吃饭的,手里不是锄头就是猎枪,最前方,正是那根自制麻烟叼在嘴边的刀昂。
谢涛脸色微白,紧紧按住担架把手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他的声音低哑,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。
刀昂没答话,先是目光凌厉地扫过担架上的人,又回头看了眼身后聚拢的村民。
他们神情各异,有人低头,有人咬牙,有人眼里透着畏惧,也有人眼里闪着赌命的狠光。
“你说这俩人是死人,”刀昂终于开口,“要我给你时间,我都答应了。。”
“而且不止给你三天,你干什么我都没过问,可现在出事了,你就想偷偷走?”
有村民嘀咕:“早说别救,那张脸就是自找麻烦。”
“咱们家有小孩的,谁担得起这事?”
“那两个外地人不是普通人,看穿的、拎的,哪样像干净的?”
声音虽小,却像针刺一般,一点点撕开谢涛背后的沉默气氛。
谢涛咬牙:“如果今天不走,明天就走不掉了。”
“那是你们的事。”刀昂冷笑,眼神却始终紧盯着李二宝,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把祸带到谁头上?”
“村口树林今早出事,有人被带走。”
“还有另一伙人,在村后山——带着长枪,戴面罩,不像军人。”
人群里立刻炸起一阵细碎的议论:
“后山真有人?我下午还听到狗吠。”
“昨晚我看有人在村西头坡上打信号灯。”
“我家老二说,早晨山沟那边有轮胎印……”
这些声音像溃堤的水,一瞬间扩散开来。
“你以为我们最怕的是饿死?”
刀昂咬牙,“不是,是被人盯上。”
“你救他们两个,就等于把我们所有人绑在你那张脸上。”
谢涛低着头,面无表情,似在承受,也似在蓄力。
李二宝突然咳了一声,血从嘴角溢出,低哑却坚定地开口了:
“让我说句话。”
谢涛下意识要按住他:“你别动。”
“我说——让我说。”李二宝撑起身体,眼神里燃着一点死灰里蹿出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