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岳师叔保佑谢谢岳师叔保佑,”好不容易吊住谢珩性命的洛禺施完咒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,“我就知道岳师叔和师尊师伯是面和心不和,啊呸,心和面不和,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。”
“小白”昏迷中的谢珩嘴唇翕张,好像在念叨什么。
“师伯您说什么?”洛禺见人虽然面色苍白如雪
,眉头蹙着,睫毛微微颤抖,还是虚弱万分的模样,但口中似乎在喊着小白,是要醒来的迹象,不禁惊喜万分。
“师兄,”似是站在百年前的巫山顶上,楚悬唤了他一声,“他们都不在了,你也要抛下我么。”
“我害的大家这般模样害的景辉尸骨无存,害的灵溪他们害的你修为尽失。”
“师兄,”百年后的楚悬摇摇头,“如果你活下来就算是错的话,那我也活下来了,师姐师弟师妹他们的死,也是我的错吗。”
“小白呢,你不是一向最宝贝这个徒弟吗,连她你也要丢下?”
“小白”洛禺这一回听了个真切,师伯在喊师月白的名字。
他心中喜忧参半,喜的是谢珩叫师月白的名字,说明他求生欲望很是强烈,自己已经护住了他的心脉,加之师伯有求生的欲望,这下师伯至少性命无虞。
洛禺听留级多年的老师兄讲过,当年巫山一战,谢师伯他们围剿入魔的师祖,魏师伯,林师叔,叶师叔和薛师叔都身殒于巫山。谢师伯是师祖首徒,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看顾好师祖照顾师弟师妹方至于此。
谢师伯几乎逢乱必出,觉得自己那条命本来应该和师弟师妹们一块交代在巫山,便是想要有朝一日死于除魔卫道,也不浪费了这条苟活着的性命。他不收徒,不与人交,是想自己死后,无人为他哀戚。
洛禺怕的就是他这下彻底不想活了,那别说自己这个符修画符没学好医修医术没学好的废物了,就算是医仙岳师叔来了这里也一样束手无策。幸好他如今念叨了月白师妹的名字,至少他不至于自己一心求个勉强不算没有意义的死亡。
忧的是这他大爷的月白师妹人去哪了啊!
祖宗,姑奶奶,帝君老爷,师月白和孟婷怎么还没回来啊。
他心急如焚,恨不得追过去看看师月白和孟婷那里是什么情况,但是谢珩伤成这样,他又不能真的把人丢在这里。
师月白是疯了吧,能重伤谢珩师伯的人,她就那么提着剑冲上去了。
师月白确实是疯了。
见到师尊浑身是血的样子的时候,她心里好像有根紧绷着的弦断了。
她甚至不敢去探谢珩是生是死。
如果师尊不在了,那她要去哪里?
她确实是个很懦弱的人,她什么都害怕,什么都不敢。
生死不知的师尊就在她眼前,她却连去探他生死的勇气也没有。
“我收了力,他死不了。”不远处的女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如五雷轰顶的样子。
女人看起来熟悉又陌生,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,或是类似的画像或是石像,但是她来不及细想。
她只想杀掉这个人。
不论如何,都要杀掉这个人。
她提起剑,追了过去。
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而已,三脚猫的御剑水平,齐姜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她甩在身后。若她使出缩地千里的阵法,这小丫头大概连追踪术都不会。
但是很可爱,心里想着什么,不用才就能从眼睛里读出来。
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大猫。
齐姜放缓速度,回身打量了一下那个孩子。
原身还真是只大白猫。
齐姜性子内敛,门下弟子上至谢珩下至司凌,都不是把心里想的东西挂在面上的主。
虽然看破他们在想些什么,对齐姜来说再简单不过了。
八十二斤的重剑如巨山倾颓,齐姜在一瞬间抛出一把剑,让司凌落于剑上,与她和师月白拉开距离。
“师尊!”司凌紧张地惊呼。
下一秒齐姜伸手接住重剑的剑锋,锋利的剑刃瞬间破开她的皮肤,伤口深可见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