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枝打着灯笼看着眼前佝偻的男人,半天都没认出他是谁。
“我,我是狗蛋,你男人。”狗蛋想挺直腰杆,但当年沐家侍卫的一脚要了他半条命,如今都直不起腰来。
旁边不远处还有两人缩在墙根后,应该是狗蛋的父母,他们也混进来帮佣了。
银枝这才认出他们来,她都要忘记了,她曾经是这户人家里买来的童养媳。
狗蛋都不知道她名字,和原来一样“喂”了一声,只是看她穿得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模样,这一声“喂”得有些虚,“你,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媳妇,帮忙给你主子说说吧,我们一家,就靠在这挣钱了。”
银枝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,她没有退缩,只冷冷说道:“我是小夫人的人,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?我不去杀了你们一家,已经算善良了,还给你们求情,别做梦了!”
“你个贱蹄子,还本事你了,看我不打死你!”狗蛋爹娘看准旁边没人,冲过来就要打银枝。
这黑夜里,又是鸡圈旁的偏僻处,狗蛋一家人以为还能把银枝打听话不成?
银枝迅速把灯笼插在旁边的篱笆上,看着冲过来的狗蛋娘一巴掌给她扇开了,同时侧过身躲过冲过来的狗蛋爹,跟着一脚踢过去,直把狗蛋爹踹到旁边的水沟里。
她抓着狗蛋的领子,按着他的脑袋撞向旁边的石头墩子。
银枝忆起当年这人对她的打骂,按着他的脑袋对着石头撞着,直撞得他头破血流,这才把他丢开。
一家人看她有这身手,顿时不敢乱动。
狗蛋娘捂着被扇肿的脸,梗着脖子嚣张骂道:“你一个贱蹄子,别以为穿得人模狗样的,就不是原来那个贱货了,以前你在我家连狗都不如。你最好去求求你们主子把我留下来,不然别怪我们把你之前的丑事到处说给人听。”
“别以为拿我当年受辱的事能威胁我,我们山门的人向来护短,我名声是小,但若有半分影响我们小夫人的名声,我必提刀去杀你全家。”她冷静得完全瞧不出当年模样。
他们还想说什么,这时一队巡逻的兵士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。
银枝对赶来的兵士说道:“把他们丢出去,再敢乱说话,直接打死!”
狗蛋娘讥笑骂道:“就凭你个贱人也叫得动官爷,官爷,这贱妮子打我们……”
狗蛋娘还想反咬一口,没想巡逻兵过来,问都不问直接将狗蛋一家押了起来。
三人双手被反剪着,胳膊都要脱臼了,狗蛋三人痛得嗷嗷乱叫。
这不叫还好,一叫之下,巡逻兵下手更狠了,只听咔嚓几声,这是真个脱臼了。
“您没事吧,我们来迟了。”巡逻兵的小伍长惊慌问着,看到是银枝,一队人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。
要是小夫人的人在他们管辖的位置出事,那还得了。
“没事。”银枝取下灯笼,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“把他们丢出去。”
“是!”兵士们立即把三人拖了出去。
银枝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,继续取鸡蛋去了,拿鸡蛋要紧,小夫人明天想吃鸡蛋羹,可得早些准备好新鲜鸡蛋,万一明天她们出门早,早上再来取鸡蛋可来不及。
狗蛋家三人都吓懵了,还想叫唤的,被巡逻兵一棍子打过去,顿时闭了嘴。
张村长和那张婆子被“请”了出去,张家村里被清出的人全部站在城门口,等着找张村长讨说法。
一看他出来了,一群人全围了上去。
“村长,这是怎么回事啊,我们可是好好地给山门做事呢,怎么突然不要我们了?”
“就是啊,我们一家可都靠着这里的工钱活着呢。”
“村长,你去求求情嘛,本来我们家里今天可以盖新房呢。砖石都买好了,这可要怎么办好啊。”
这些人很是无辜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这时狗蛋家三口人被巡逻兵丢了出来。
张家村的人围过去一看,立时大声骂道:“狗东西,你们一家怎么混进山门里去的?这个狗蛋就是个无赖泼皮,村长你怎么把他也弄进去做事了?”
这时一个在伙房帮佣的,哭着骂道:“还不是这个张婆子,做事懒得要死,还敢骂小夫人,把门主给惹恼了。”
“等等,张婆子,你是二狗子的娘吧。当年你家里买的那个童养媳就是在门主眼前碰死的,你真当门主不认得你了。怎么这种人也被弄进去做事了?”
这时村人渐渐猜到他们被赶出来的真正原因。
众人怀疑的目光望向张村长,偏偏村长的老脸上还现出了慌张的神色。
立即有人冲过去揪着张村长胡子骂道:“狗村长,你是不是收了他们银子,怎么把这些人也弄进山门里,你害死我们了!”
张村长哪里还敢吱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