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软,你手真巧,梳得真好看。”
阿软嘴角上扬,心说,那是你人好看,叫个丑人来,把头梳成花,也只个花里胡哨的丑脑袋。
阮文耀高兴得步子都有些跳跃,跑到亲爹跟前炫耀,“爹爹爹,快看阿软给我梳的头,好看吗?”
阮老三白了他一眼,和儿媳妇说道:“阿软,在家里白费心思给他梳什么头,左右不过是个狗脑袋。”
阿软微笑没回话。
阮文耀正得意着,才不管他的打击,只觉得爹是羡慕嫉妒了。
他蹦跳着回到媳妇儿身边,贴着她坐着,高兴地和媳妇儿说道:“阿软,下次出门能再给我梳这个头发吗?我要去村里羡慕死那些小子。”
瞧瞧她这点小心眼哦,大概是小时候被村里小子嘲笑过梳得丑的头发,还一直记着仇呢。
“嗯,好。”阿软心软地答应了,不过想到她要这模样晃荡进村子里,怕又要惹着小姑娘偷偷塞帕子,于是添了一句,“你可不能招惹小姑娘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阮文耀眼里哪有小姑娘,他只想和小子们比拼。
阿软由着她高兴,从提篮里拿出那块绸子,剪了一长条出来,重新穿了针线,准备给她做个发带。
阮文耀在她跟前傻乐不得一会儿,就被阮老三叫去教着翻晒药材。
他在媳妇儿跟前像个傻小子,但真正干起活,又是一副认真精神的模样。
阿软瞧了一眼,不由多看了一会儿,她算是能明白,为何金陵城里见识过公子贵胄的两个花娘,能看上阮文耀了。
阮文耀那清爽干净的俊俏模样,在教坊司那种芜杂之地里,怕是没见过。
瞧到了,可不是要指染一番。
还好阮文耀心思干净,没叫那两花娘勾引了去,不然不知要出什么乱子。
嗯,是呢,她断然不可能知道,阮文耀没叫花娘勾引了,是因为平时吃得太好,一般人哪里勾引得动她。
一家人各自忙碌着,都忘记了时间,直到天色都要暗了,才饥肠辘辘想起了吃饭。
好在饭菜都是做好的,只要重新烧了火,热一热就可以上桌吃了。
爷俩个忘记吃饭还属正常,阿软忘了催他们吃饭就少见了,她今天忙着给某人做肚兜,又有些藏着掖着的,竟也忘记了。
好在爷俩都是心大的人,饭菜热好了,一起端上桌。
阮文耀瞧着桌上的猪蹄子猛咽口水,瞧着油亮弹滑的模样,肯定好吃。
他着急地盛着饭,先给爹打了一大碗,又给阿软装了一小碗,就准备把剩下的饭全归了自己。
“咳咳。”阮老三咳了两声,打了个眼色瞧了瞧阿软。
阮文耀这才想起,早上才说他吃相难看,恐是怕他丢人吧。
他只得耐下急性子,又拿了只大碗给自己盛了饭,暂时放下那整锅。
阮老三这会儿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,可他不知是要折腾狗崽子,还是也顾忌了吃相,慢慢吞吞拿了筷子起来,半天没有下筷子。
阮文耀等得都急眼了,都饿死了,怎么还不开始吃。
谁想阮老三虚晃地拿起了筷子,又重新放下了,起身去拿了点酒过来准备小酌。
可酌就酌吧,他又不真的喝,倒好了酒在小酒碗里,闻了又闻。
直闹得阮文耀实在忍不住催道:“爹,你到底吃不吃?”
阮老三瞪了他一眼,动作更慢了。
反正他是一家之主,他动筷子前,谁也别想先他吃饭。
还是阿软软软糯糯,轻轻说了一声,“爹,饿了。”
他这才心疼女娃娃,赶紧动筷夹了块猪脚到碗里咬了一口。
阮文耀顿时像放了闸的恶狼,夹了最肥的一块蹄子到碗里,大大的咬了一口,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。
这锅猪蹄炖得久,肉已经炖得软烂,轻轻夹一下猪骨头就脱落下来。
阿软原来吃不得一点油腻,可如今瞧着大块的猪蹄竟也觉得下饭,夹了一小块到碗里,浅浅咬了一口。
皮肉软糯入味,肉香扑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