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他说真相,怕他想不开。
不说吧,真怕他走歪了。
可能她得去问问爹,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。再这样下去,怕是要出事情。
阮文耀这个很乖的小傻子,就那么呆呆站着,自己把自己手捉得紧紧的,动也不敢动,由她捂着脸。
阿软瞧不得他这沮丧模样,故意轻轻地在他脸上揪了一下。
“嘶。”阮文耀这才抬起头疑惑看着她,不是给我敷脸吗?怎么又揪我?
阿软瞧他模样,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,你为什么笑我?”阮文耀哪里傻的,最少知道她是在笑他。
“不能笑吗?”阿软笑着瞧着他,忍不住叫了一声,“小相公。”
阮文耀那心情,又不服,又脸红,只得委屈说道:“你笑吧。”
阿软瞧他这模样,不由的笑出声。
不远处给弟弟送粽子的周望淑向这边望了一眼,看两人亲密的模样,忍不住直叹气,姑娘啊,你可是江家的嫡小姐啊,什么男人没见过,怎么就能摸着个山里小子的脸笑呢?
唉,这姑娘怕真是个恋爱脑吧。
唉,美色误人啊。
带着这样的感叹,周望淑把粽子送到前院弟弟房间里。
平时她弟弟周望文都躲在屋子里看书,最近更是走火入魔了般,叫她买了许多纸张说是要写话本子赚钱。
看到姐姐来送饭,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你还有脸来。”
“那我走吧。”周望淑难得硬气了,转身端着粽子要走。
“喂,你还真走啊,我可是你亲弟弟。”周望文生气说着,从她手里抢过粽子。
他瞧着粽子做得精致,不像他姐姐的平凡手艺,立即欣喜说道:“这是那姑娘给我包的吗?”
周望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,人家恩人姑娘是给她相公包的,咱们只是顺带蹭了点口福。
她懒得与他解释,说道:“姑娘教我们包的。”
周望文有些小小的失望,但很快打起精神,自信地说道:“定是通过你的手,包给我吃,她心里有我,哈哈哈。”
他小声念着,眼圈漆黑有些疯魔。
周望淑瞧他这样,怕他是写书生小姐的话本子,写得疯魔了,忙劝道:“那位姑娘和她相公感情很好,你别瞎想了。”
可不好着呢,这会儿指不定隔着墙,还在那儿摸着她俊俏小相公的脸笑着呢。
“你别想唬我。”周望文只信自己想的,他推开一点儿窗子看着前院里那些莽夫,一个个长得熊一般,那位姑娘哪会喜欢那样的。
“怎么想,也是我更得那姑娘喜欢。”他自信说着,还摸了摸自己发旧的冠带。
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长了眼睛的,怎么想也该选他这种风流俏书生。
他这些自恋的小动作,他双胞姐姐想看不懂都难。
周望淑无奈地说道:“她相公长得比你俊俏,你别比了,比不过的,你若不想念书了,要不找里正问个正经差事,写话本也不算差事,多少书生写话本子都是冬日里饿死在炕上。”
周望文哪里听得进她说的,气愤骂道:“你一个女人懂什么,我肯配合着你抛头露面,你就谢天谢地吧,还敢管老子的事。滚滚滚,别烦我!”
周望淑最终被推出了屋子,她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。
他们姐弟俩好不容易全须全尾地从土匪窝里被救出来,上天给了那么大的恩赐,她这弟弟怎么就能那么不成气呢。
谁不是努力地在活着,那位恩人姑娘那样的身分都能静下来好好生活,周望文这酸秀才还能高贵过她去吗?
周望淑这会儿看到阮文耀都觉得顺眼了,和她那不成气的弟弟比起来,这少年最少长得俊俏,知道心疼媳妇儿。
若是嫁她弟弟这样,只知道抱怨世道,成天作梦,一边瞧不起女人,一边又要靠女人养活着的,才真叫受难。
周望文不知是不是听到她叹气,“砰”一声合上了窗子。
周望淑又叹了一口气,她家里是奴才出身,父母辈都还是大家族里的家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