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爷爷摇摇头,他在这边活了大半辈子了,不想离开家乡,他死也要死在这里。
落叶归根。
不能死在外头。
杜有军眼神沉了沉,爸不想走,那就只能让得敏走了。
小郭是在农场吧。
那地方倒是挺远的。
公交车到站了。
杜思苦跟杜老三下了车,正往家里走,半路上被人叫住了。
一看,是杜母。
“老三,你赶紧去趟贺家,我这一大早上去买菜忙忘了,你跟你说一声,这相看的日子得改到今天下午。”杜母左手提着满满的一篮子菜,右手提着没杀的鸡,还有两条鱼,还有几条黄瓜,一些青菜,一堆的东西。
手都勒红了。
“老四,快过来帮忙拿东西。”杜母连东西带篮子塞给了杜思苦。
真重。
杜思苦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呢,硬接了。
杜老三见了,接过篮子,“妈,哪个婶?”他怎么想不起来了。
“贺大富他妈,姓,”杜母甩了甩酸痛的胳膊,“她家贺大富二十八了,还没对象。咱们家月莺,你表姐,不也没对象吗,正好见一见。”
要是合适,就定下来。
“中午不是还要去拍全家福吗,这临时改到下午,来得及吗?”杜老三觉得这时间也太紧了。
就不能缓缓吗?
杜母也没法子,“你爸改的日子,我有什么办法,本来定的是11号。你爸说家里人多,让你表姐先回家去,本来买的今天的票,还是我好说歹说才改到明天的。”
唉。
老杜平常挺好说话,可这次月莺确实多话了,惹着他了。
非把人送走。
杜母后来想到杜父打的那个比方,如果是她爸妈,有人乱说,她肯定要乱棒把人打走的。
那不是丧门星是什么。
表姐要相亲了?
现在没工作,就相亲了。
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呢,上辈子学校寄来的工作介绍信被于月拿到了,顶了杜思苦的工作,进了纺织厂。
户口也迁过去了。
之后,于月莺就没怎么回过杜家,还是结婚那会,请杜家人过去撑面子。
那会社爷爷已经去世了,杜奶奶常年卧床。
老三去了煤厂,老四嫁人了,老五上学,只有杜父一个人工作,还有杜得敏这个花钱大手大脚的,家里过得紧巴巴的。
‘记忆里,杜思苦嫁人后,一直住在沈家,不光如此,她还杜家沈家来回跑,不说家务了,照顾杜奶奶,也有她那一份。
杜奶奶病久了,脾气不好。
“妈,贺家知道表姐家里的情况吗?”杜思苦问。
杜母瞧了她一眼,低声说,“当然知道,贺大富这孩子老实得过头了,年纪又大。这样的男人能过日子,但是指望他有大出息,那是不可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