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脱下雨衣丢在门口,走进屋子时带起一阵冷风,鞋底发出湿哒哒的响声,陈溺故作镇定地关上门,心却揪紧了。
“唉…不来不行啊,要扣工资的。”
刘叔放下工具箱,拉了拉工服,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游走。
“家里没人?”他随意问道。
“我哥出去买蜡烛了。”陈溺撒了个谎,墙上的全家福里,一家三口在相框里满脸扬起幸福的微笑。
他“哦”了一声,语气不紧不慢:“现在可乱了,一个人在家可得小心点。”
还没等陈溺接话,他又说:“像我这种人,按理来说你也不该开门的。”
什么意思?
话语如同冰水泼在陈溺心头,她下意识地站起身,和他拉开距离。
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紧张,刘叔自顾自打开工具箱,里面摆满了各种工具。螺丝刀、电线钳、绝缘胶带……平平无奇,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危险。
“额…为什么突然断电了,不会是被闪电劈的吧。”陈溺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,试图缓解气氛。
突然,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。
“叮——”
她猛地一震,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,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“叮——”
“怎么不接电话?”刘叔抬头看她,扭头露出参差的黄牙。
她强作镇定,掏出手机,是妈妈打来的,她按下接通键。
“喂,妈?”
“你那边最近不太平,小心点。”
“没事,我这儿挺好的。”她随便糊弄了几句,赶紧挂断电话。
在她接电话的过程中,刘叔站起身,打开墙上的电闸开关,随手拨弄了两下,毫无反应。
"走吧,这层楼的电室在哪?"他随手拿起工具。
“在楼道里。"她走到门口打开门,引着对方穿过走廊,手机在衣服口袋里无声地录像。
“哒哒哒—”没走几步,转角就到了电室。
门开的刹那,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刘叔举起强光手电筒,光束扫过电闸箱时突然顿住。
“果然…”
陈溺顺着光线看去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暗红色电缆像条蜕皮的蛇蜷缩在墙角,其中半截翘在空中,断口处十分整齐。
“又是被人剪断的,吗的,哪个龟孙子到处给我惹事。”刘叔嘴里骂骂咧咧。
“帮我拿着手电筒。”他将手电筒递给陈溺后,一头钻进电室。
她一手抵住门框,一手给他照明,手机在睡裙口袋无声录像,镜头里刘叔后颈有条蜈蚣状疤痕,随着弯腰动作在衣领下蠕动。
“谁这么无聊啊…”陈溺眼神不离他的手。
"可不是嘛。"刘叔熟练地从箱底扯出捆暗红色电缆,胶皮剥落处裸露出青紫铜芯,银色绞线钳夹断,然后替换上新的电线。
刘叔的动作熟练流畅,确实像个老练的电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