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宵捏着女子的衣袖,轻纱质感摩挲在指间,听到女子的话眉间略带失落。
“还有呢?”
“你娘是被她害死的吗?”
季清漓本不想问,可是看着少年这样,心中不是滋味,少年眼尾微红,眼眶中有泪光,虽然不明显,但还是被她捕捉到,没忍住问出了口。
“师父……”
少年的声音有些娇软,带着点沙哑,这声喊得季清漓心头一软。
“我在呢。”
季清漓抬手轻轻拍在了少年的肩膀。
她神色不经意间有些晦暗,她只看到了男孩用石头砸了女人的脸,却没有追根究底去想,那么小的男孩又是被何等狠心的人扔到井中的呢。
灭门惨案,枯骨遍地,刀痕划满了府中的墙壁,他身边的人怕是一个都不剩。
怪不得他能从修魔海走出来,她不敢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是受了怎样的虐待,才满身伤痕,又是如何接受父母死在眼前,自己独活那么多年,受了多少苦楚。
此时,季清漓低眸,因为自己曾经关注点的偏离而自我懊悔。
她沉眸问道:“仇报完了吗?”
少年微微低头,因为女子的话心中酸涩。
风轻轻吹过,少年水蓝色的发带被吹起,额前的碎发微动,他上前一步,试探着将额头靠在了女子的肩头。
少年感觉心情闷闷的,没有回答。
季清漓站在原地没动,就这样让少年靠着,两人像是风雪中依偎的同伴,在冬寒中互相取暖。
而在亲密接触时,季清漓因为少年靠近的举动心头一动。
她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亲近之意,那种极度微量的,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暖意,心中仿佛有暖流在流淌。
少年就只是这么轻轻的靠着,仅仅贴到了自己,没有让她肩头觉得重。
“以后有师父在呢。”
季清漓感受着少年呼吸时洒在肩头温热的气,一下又一下,鲜活又暖意满满。
她抬手,轻轻放在少年的后背上,慢慢安抚起来,仿佛在安慰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狗。
“师父陪你一起找。”
季清漓想着反正也是在秘境中猎兽,那何不两人一起行动,有个伴挺好,顺便帮贺兰宵找找,也算得上师父为徒儿提供了帮助。
“好。”少年的声音依旧发哑,像是小狗狗在呜呜咽咽。
季清漓抬手在贺兰宵的后背上多抚了几下。
给狗狗顺毛应该就是这样的。
没错。
少年有些依恋,在她肩膀呆了很久才重新回身。
他眼睛红红,却一本正经地说:“师父,其实我能杀了魇兽,仙剑起了很大的作用,它内部蕴藏着磅礴的力量,但我此时能用的只有一小部分,或许等我修为提升了,能用的就更多了。”
季清漓一听,原来杀魇兽是因为仙剑这个金手指,她之前想了那么多,确实有一些冤枉了少年,不过就手段狠辣这点,贺兰宵确实不遑多让。
可在这修仙界,自己不狠点怎么提高,怎么活下去。
就提升修为这点,贺兰宵和她的目标一拍即合。
高中时,她就有个学习搭子,两人互相监督,学习效率蹭蹭往上涨,现在这可不就是妥妥的修仙搭子。
虽然境界不同,但他们可以一起卷。
“为它起个名吧。”
少年眼睛明亮,虽然秘境中黯淡,但他的眼神却炽热,像是闪闪的碎星,眼眸中仿佛只有她。
季清漓抬眸:“为谁起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