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就是你不好,我是病人耶!”噘着小嘴,她依然一脸的不开心,很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温柔宠护,丝毫不觉有不妥或怪异之处。
“是是是,病人最大,别气了,生气伤身……不过你得答应我,以后千万别再这么做了。”他还是忍不住地叮咛了一声。“你可知道,看你受伤,比我自己受伤更加难受万倍。”
他脸上的认真让君海棠的心没来由地紧缩了下。
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,只不过是少去嬉闹的表情而已,他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似地,有种说不出的慑人神采;尤其是他表示出的、没有一丝掩饰的关心,直接得让人抨然心动,让她有些不知所措,觉得自己也因而变得怪怪的。
“怎么了?”他注意到她的局促。
“没有。”她回避他的视线,还是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怪怪的,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跑出来?
“不舒服吗?”他有些担心。
想着他担心的样子,她决定,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绝对是她自己多心,于是乎她甩开那一份奇妙的心情。
“当然不舒服了,不然换你受伤看看。”她回嘴。在抛开不自然的感觉后,她自然而然地拾回最习惯的态度与面貌来面对他。
“如果可以,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。”他看着她,眼中明白地写满了不舍。
“去!马后炮。”又当自己多心,她自动略过那溢满柔情的眼神,不屑地啐了一声。
他想说点什么,但最终还是噤了声,顺着她的话说道:“不管是不是马后炮,反正下次你别再做这种事了。”
这回,他说话的样子,又是她所熟悉的态度与语气了,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得他像是想说别的,但又临时改口。
君海棠稍稍迟疑了下,但最终又归咎于自己的多心。
“是啦是啦,我知道你功夫好,可以躲过,全是我自己鸡婆。”她扁扁嘴,显得有些自讨没趣,因为忆及他在她受伤时,大怒之余一掌震毁他们原先所搭的那艘画舫的功力,多少有些明白,以他的能力,要躲过那些冷箭并非难事。
“别这么说,我知道你关心我。”他拥紧她,下巴摩挲着她的发,而知道她看不见,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笑——得知她的关心,只怕是这场惊吓中唯一的收获。
“鬼才关心你,我……我只是反射动作。”她直觉地想要辩解,只是那小小的停顿破坏了整个的气势。
“是是是,只是反射动作。”凤秋官轻柔地搂着她,顺着她的话说,嘴边挂着一抹大大的得意笑容。反射动作?骗鬼啊!有谁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卖命去做反射动作的?
“对了,后来呢?你毁了我们搭的那艘画舫,他们没事吧?”突然想起这事,她忙不迭地连声问道,口中的“他们”,指的自是赵家船上的所有人。
当时她痛得受不了,隐约中只听得他盛怒之下的毁船声,多少知道他抱着她以轻功掠水而过,急着想回岸上找大夫救她,至于其他的,她就没精神跟力气去注意了。
她的问题让他一僵。
“我管他们,最好全淹死他们算了。”想起她身上的伤,他负气道。
“阿凤……”她皱眉。
“没事啦。”看她皱眉,他不情不愿地说着。“这些天我上街抓药时也顺便打听了下,那天我虽然毁了画舫,让所有人全落了水,可是别忘了我们原先安排的救援船,在我带你离开不久后,打捞他们的救援船就到了。除了惊吓外,了不起就是伤风感冒的小毛病,跟最初的计划一样,并没有任何伤亡,你放心吧。”
一直就是这样,他们性好玩弄别人,从小到大,两人联手整过了无数的人、包括他的顽童师父,可就从来没玩出过人命;好玩是他们戏弄人的重点,看人出糗是他们的目的,可就从来没想过要真正的伤害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