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臻看着烛火,仿佛在推演着种种可能的未来:“二者若能相辅相成,互为砥砺,未来成就不可限量。
然若。。。被别有用心者利用,抑或自身锋芒失控。。。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未尽之意已十分明显。
他转向若离,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规划者的神采:“夫人,看来后续咸阳招贤馆的规划,尤其是针对年轻才俊的擢拔与培养体系,还需再添几分灵活与变通。
必须为这些年纪尚轻却才华横溢、背景各异的‘幼苗’,准备一片既能提供足够养料、又能适当遮蔽风雨,使其得以真正壮成长的沃土。
这些细则,还需尽快与大王详议敲定。”
若离看着丈夫眼中闪烁的、混合着期待与深沉思虑的光芒,轻轻点头:“夫君思虑周全,幼苗既至,自当用心呵护,修剪引导,方能期其成栋梁之材。
良人奔波数日,快喝了汤早些歇息吧,养足精神,明日方有力气应对这‘意外之喜’带来的新局。”
闻言,秦臻点了点头,端起汤碗。
此刻,临近夜幕的咸阳,正敞开怀抱,无声地等待着那些即将塑造其未来命运的建造者与治理者。
而通往咸阳的官道上,怀德的驿亭边,两个承载着不同分量未来的身影,短暂歇息后,也再次踏上了征程。
薄暮下,咸阳方向的天空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亮一些,如同蛰伏巨兽的眼睛,注视着每一个靠近它的灵魂。
萧何紧了紧怀中的文书,甘罗则望着那远方的微光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他们的脚步声,在寂静的官道上,格外清晰。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仲山脚下,瓠口工地。
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,只余下零星火把在夜风中摇曳。
空气中弥漫着泥土、汗水和以及肃杀之气。
瓠口之地,乃此工程最关键、最险要的一段,白天人声鼎沸的工地此刻一片死寂,只有渭水在渠底奔流的哗哗声。
巡逻的秦军锐士举着火把,在蜿蜒如蛇的渠岸上缓缓移动,警惕的扫视着每一寸可疑的黑暗。中段的高地上,李信按剑而立,他并未卸甲,脸庞上没有一丝疲惫,目光扫视着黑暗中沉寂的工地,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。
一丝异样的、过于刻意的寂静,让他心头警兆骤升。
连山风掠过崖壁的声音都显得分外刺耳,仿佛在掩盖着什么。
“伍百主!”
一个低沉急促的声音自身后阴影中传来,是负责暗哨的百将:“西北角,水下闸门附近,有异动。黑影数个,不超十五,身手极利落,绝非寻常役夫或盗贼!”
闻言,李信眼中寒光一闪,低喝道:“果然来了!按计划行事,收网,一个都不许放过。记住,务必生擒首脑,我要知道是谁的爪子敢伸到这里。”
“喏!”
百将抱拳领命,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