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常。”成澈懒得跟郝汉宇讨论亲子关系问题,他来只为了取走信件。
可郝汉宇似乎是被郝春蕾的以德报怨给刺激到了,有很多吐槽不吐不快。
“春蕾的母亲,我的前妻,汪桂香,她就是个大善人,慈善家,教育家。”郝汉宇毫不掩饰他的讽刺意味,“她的家乡在绿禾村,贫困村,当年她考上了大学,是村里的父老乡亲给她凑的学费,供她上大学。
“当时的年代,乡亲们愿意资助一个女孩读大学,的确难得。所以汪桂香大学毕业后,舍弃了城里的好工作,毅然决然回村里去支教。
“我当时因为一个项目被派去绿禾村考察,认识了汪桂香。我们相恋了,但是面临一个难题,我不愿意留在村里,我的家和工作都在市区,我的前途也在这里。
“汪桂香在爱情和她的支教理想中,算是选择了爱情。一年后,她回到了松江。我们结婚了。其实支教的那两年,我觉得她欠家乡的债已经还了,大学学费她也都连本带利还给乡亲们了。可她就是觉得还不够。
“所以她不顾我的反对,坚持要从我们有限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,大概是她收入的三分之一吧,去资助绿禾村的贫困学生。
“她选了两个自己教过的学生,两个其他老师介绍给她的学生,都是那种家里有困难,但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孩子去资助。
“为了确保她的钱确实花得值得,她还特意回村里住了三天,亲自去那四个学生家里考察,跟他们的监护人签订协议。
“那段日子,我们生活上的确比较拮据,但是我尊重她的理想,就自己做了个副业,争取多赚点钱。后来春蕾出生了,我们的支出又多了一大笔,再加上春蕾先天性的血管瘤需要手术。唉……”
成澈听得入神,对于汪桂香的尊敬之情油然而生。
“所以,资助暂停了?”成澈猜测。
“是呀,暂停了两个月。刚暂停一个月的时候,那四个孩子之中有两个孩子的家长便频繁给她打电话,质问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到。第二个月月末的时候,她就……”
成澈刚刚听郝春蕾讲过了,她的母亲汪桂香20年前死于非命,是被入室抢劫的匪徒给杀害的。
当年没有什么监控,周围邻居对匪徒的描述也是含糊其辞,彼此矛盾,所以警方一直也没有抓到人。
“郝春蕾跟我说了,家里的值钱东西都被洗劫一空……”
“她还认为那是入室抢劫?”郝汉宇打断成澈。
“难道不是吗?”成澈惊讶。
“哼,我认为不是。可是警察认为是。因为汪桂香没有仇家,从未跟人结怨,而且家里的确是被翻得乱七八糟,值点钱的东西全都丢了。
“当时我在外面搞副业忙着赚钱,汪桂香下班后去托儿所接春蕾,回家做饭。案发的时候,春蕾就在家里,匪徒也没有伤害她。
“我觉得她肯定是见过匪徒的,只可惜啊,那时候她才两岁多,还没有记忆。”
成澈追问:“为什么您说不是入室抢劫?”
郝汉宇理所当然地回答:
“房门的门锁没有被破坏,是汪桂香给匪徒开门的;如果是入室抢劫,怎么会挑选晚饭时间?
“还有,匪徒应该踩点吧,应该先做一下背景调查吧,我家那么穷,值钱的玩意儿就是一台破笔记本,结婚时买的一条金项链而已,家里现金不到五百块。
“最重要一点,因为汪桂香不是没有仇家啊!不是没跟人结怨啊!”
成澈的脑子里一道惊雷闪过,幽幽地吐出一句话:“大恩如大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