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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（第1页）

我端着一个白缸子，里面是已经不烫的开水，另一只手心握着父亲该吃的药。

父亲不看我，只是望着天花板。我走到父亲跟前，把缸子递到他嘴边，还有些颤颤巍巍的：“爸，吃药。”

父亲不看我，我连着喊了无声，父亲还是不看我。我急了，一下子哭了：“爸，爸，你可不能死啊，你得吃药，我们不能没有爸爸呀。”

我尖锐得的哭喊可能是吓着父亲了，他赶紧起身，接过缸子放在炉子上，把我抱起来坐在床边说：“傻孩子，爸爸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，别怕，爸爸死不了。”

“你不吃药就会死，妈说的，妈说，你必须吃药，爸，吃药。”我又把手心伸到父亲眼跟前。

父亲拿起药放嘴巴里，又喝了几口水，然后张开嘴给我看，那意思是看，药都吃下去了。我才破涕为笑的回去给母亲汇报。

弟弟跑了两趟，未婚先孕

母亲和父亲的这次争吵以母亲带着我们各种求饶告已结束。

小姑未婚先孕的事业立刻传开在了煤矿，好在人家先孕，但后来还是嫁给了本主，也不算太丢人，何况也就是提前了一个月而已。按日子算起来，小姑几乎是刚认识小姑父就住到了一起，难怪那么着急结婚。

那个年代人们对这样的事还是挺敏感的，特别是女孩子会让人背后议论。

小姑快生的时候，和小姑父都我家来，很罕见的带了糖和桃酥，还给我和姐姐一人买了双凉鞋，那凉鞋一块五毛一双。凉鞋在我们煤矿几乎穿不了，山里的气候就是早穿棉衣午穿纱，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。一年四季，家里的火炉是一直燃着，没有停过火。

凉鞋买的号很大，我穿进去脚只能占一半，五月底的煤矿还时不时的飘点雪花。我本来很喜欢这双乳白色的凉鞋，但实在穿不了，又冷又大。

小姑听着大肚子说：“哥，嫂子，我马上要生了，过两天就要去住院了，住院的时候小尼照顾我，回来坐月子就没办法了，他要上班。嫂子，我和小尼商量我回来呢直接到你家来，我也不要你给我做月子饭，你们吃啥我跟着吃啥，不嫌弃的话，小尼也跟着一起来吃，我们给你伙食费，一个月十块钱，兰兰和二妹也能帮着看看孩子，”

原来买了两双凉鞋的含义在这呢。

母亲已经听的脸色很不好了，我们都知道母亲是生气了，可小姑不以为，她接着追问：“嫂子，你表个态吗，不就是多两个人吃饭吗，再说，我们也不白吃，要给伙食费滴。”

母亲不看小姑，低着头继续织毛衣，被小姑追的不行，就说了句：“问你哥吧，你哥能给你们做饭，我不反对，毕竟我上班的时间，你们知道，下班都很晚，以后就麻烦你哥哥给你做饭好了。”

父亲很为难的看了母亲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
“哎呀，嫂子，我不嫌你下班晚吃晚饭，你们家不都是晚饭吃的晚吗，没得关系，我们等就是了。”小姑的脸皮真的比城墙都厚。

“你是做月子，刚生了孩子需要营养，孩子要吃奶，需要一个专人照顾，小尼，请你妈来照顾，是你尼家的孙子，怎么说也该是当奶奶的来照顾吧，啥时候轮到娘家嫂子伺候月子了。”母亲知道父亲心里向着小姑，自己再不说话，父亲再答应下来，母亲可能优惠和父亲发生一场不得不争执的吵架，最后还是母亲让步的结果。所以，母亲直接说出了这件事常规和正确的处理方法。

“嫂子，他妈说了，生了男孩，她会去医院看看，生了女孩就和她无关了，她根本没提我做月子的事情。”小姑气哼哼的说。

“小尼，这是你的态度？”母亲有点不太相信地问小姑父。

“是的，嫂子，我妈一直不喜欢春芬，也不喜欢我，对我的孩子，她也不会喜欢。我之前想请她来照顾春芬坐月子，她不同意，说家里事情太多，忙不过来，没时间。”小姑父有些难为情的说出了他母亲的想法。

小姑一听婆婆这样的态度，一下子跳了起来，指着小姑父的脸大喊：“姓尼的，你们家都是这样的人啊，要钱的时候可来的快，要照顾我就这事那事的，你怎么不给我说呢，早知道这样，我还不给你家怀孩子了。”

“又不是我让你怀的，你自己要怀的，怪谁呀。”小姑父的这句话可惹了一屋子的人。

“小尼，你说啥，这孩子你不想要？行，你说，不要，我就让孩子进我王家的户口本，现在起，你可以走了，出了门和我王家没有任何关系。”父亲发火了，指着小姑父的鼻子。

“你放屁，当初不是你甜言蜜语把我骗上床的，现在想不认账了，没门，我要去告你。”小姑边喊边哭。

“行了，别闹了，都不嫌丢人啊。小尼，你好好说，这孩子你要不要？”母亲此时是最冷静的

“嫂子，我要，我要，我咋能不要呢。我刚才的意思就是孩子来的太突然，没做好准备，没别的意思，真没有。春芬，别生气啊，对孩子不好。”小姑父赶紧给母亲解释，又给小姑赔不是。

小姑不哭了，转过来接着说服母亲：“嫂子，你生涛儿的时候，月子里我可在，我没是少帮忙吧，涛儿带这么大，我没少管吧，这个家那几年我干的活，出的力也不算少吧。”

小姑说的没错，弟弟是她看的多，但月子里基本都是父亲照顾，父亲只安排小姑看好我和姐姐。后来母亲出了月子，弟弟大点了才交给小姑照看。

母亲知道小姑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，此时父亲还需要照顾，要加强营养，我们三个都还没长大。远在四川老家的大姑，这几年又不断的来信，要这个，要那个，一会家里没粮食吃了，一会家里孩子上学读书没学费了，总之，每年贴到大姑家的钱就得几十元，还有全国粮票。母亲在是商店上班，换粮票比较方便，换来的全国粮票，多数寄去了大姑家，个别的寄到了成都大姨妈家。

即便是父亲得了病，需要营养，大姑那边也还是写信要钱，父亲怕母亲不同意，就偷偷的给寄，母亲也睁只眼闭只眼，她实在不想和父亲吵架生气。现在母亲实在无力再去照顾一个月婆子。

母亲想了一会对父亲说：“春生，你看这样行不行，咱们家呢本来地方也不大，他们一家三口都住过来更挤，不如她就住在自己家，小尼主要照顾，他上白班的时候我们多做点饭，中午让兰兰送过去。他上夜班的时候就自己做饭。毕竟春芬是生了孩子，该炖鸡炖猪脚什么的，我给小尼讲怎么做。这样还是方便点，毕竟在自己家还是方便舒服嘛。”

小姑还是想住在我家：“哥，我就住这，我不想回家，小尼不会做饭，他不会照顾我。我想让嫂子伺候我。”

“哥，嫂子，有你们帮着点，我应该可以的，我们住自己家。”小姑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。

“行吧，就按你嫂子说的办，她要上班，要照顾我这个病秧子，还要管三个孩子，她又不是铁人，哪还有精力照顾你。再说，谁的孩子谁照顾也是正确的，我当初也不会做饭，不也照顾你嫂子生了三个孩子。”父亲这是表弟出生

“真丑，太难看了，眼睛都不睁开，白天还睡觉。”弟弟看着嫌弃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