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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（第1页）

“是我。”

“你还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。”

门被打开的瞬间，一股成年累月不见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廖阿铭进门之后放下东西，来到壁柜前，壁柜做的跟他自己差不多高，打开之后里面摆了一张黑白遗照，遗照前插着一注烧完的香。

照片里的人很年轻，眉眼跟他有些相似，但看着要更成熟一些。

他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新的香，用打火机点燃以后，对着这张遗照鞠了一躬，随后将香插进了遗照前的炉子里，他说：“哥，我回来了。”

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，暗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：“阿亮，是你回来了吗？”

廖阿铭将柜门关好，打开房间门，好让里面的人看清自己，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憔悴，形容枯槁。

这么多年了，她还是会认错，廖阿铭告诉她说：“妈，是我，阿铭。”

或者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，只是在心里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没有死吧，廖阿铭想起三年前。

那时候哥哥在上高三，自己比哥哥低一个年级，他和哥哥的教室在不同的楼层。那天是元旦节，学校里在举办元旦晚会，他从进场的时候就一个劲地往哥哥所在的班级那边看，也许是人太多了，他始终都没在人群里看到哥哥的影子。

直到散场之后，当时全校几百个学生在老师的组织之下从礼堂里排着队往教室里走。等到走在前面的高三的学生快到教学楼的大门时，他看见一个人影，在众目睽睽之下，从教学楼的顶层一跃而下。

尖叫声中，他内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等他冲破人群，挤到最前面的时候，现场已经被老师围起来了，但他还是看到了，是他，是他的哥哥，廖阿亮。

警方通报出来的结果是说廖阿亮因高三学习压力过重，而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但他不信，自己父亲去世之后，虽然依旧很穷，但他们和妈妈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好过起来，他记得在元旦节的前一天，哥哥还在跟自己说，他一定会好好学习，考个好大学，找一份稳定的工作，让自己和妈妈都能过上想要的生活。

他怎么也不相信，自己的哥哥会自杀。

妈妈从那以后也病倒了，靠着学校的补偿，他勉强读完了高中，就出来找工作了。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能够支撑起他的学费了，妈妈病倒之后，学校里给的补偿款如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。

后来，母亲终于有所好转，但常年还是要用药吊着她的命，直到现在，或许是常年的不见阳光和卧床，最近开始，她连神智都变得不清了。

廖阿铭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。

往事2

从浮山中学回来之后，李安明再次去了一趟档案室，将三年前的那起“连环谋杀案”的卷宗调了出来，他从第一名死者被发现的时间开始，将一年之内的七名被害人的所有相关材料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，三年前的那起凶杀案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。

三年前，李安明还是不是现在市局的刑侦一组的组长，当时主要负责这起案件的是一名非常有经验的老刑警------赵家业，而李安明是他的徒弟。

第一名被害人陆嘉，18岁，男。当时被发现的时间正好是高考过后的第二天，但法医检测出来的结果是他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死了，因为当时正好考完，他的父母想着孩子努力了这么久，考完了就好好放松一下，所以就没管他。

陆嘉当天晚上和朋友去了酒吧，一直玩到了半夜，因为喝多了酒，他就直接在酒吧的二楼开了个房间睡了。发现尸体的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，因为陆嘉只付了一晚的钱，但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的时候，他还迟迟没有出来，所以工作人员就想着去提醒一下，到了陆嘉门口的时候，工作人员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的血腥味。

破开门之后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，当时那名工作人员当场吓晕了过去。当时是六月，浮山的酷暑，但所有人的背上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发寒

第二名和第三名被害人也是男生，其中一人因为成绩太差，留了两次级，所以也跟陆嘉是同班同学，巧的是他们三人都是朋友关系，经常有人看见他们走在一起。当时李安明被分配了调查这三人的人际关系这一项任务，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们在班里都人缘很好，几乎没有什么仇家，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，调查过后，他们的对家和生意上往来的合作伙伴都有不在场证明，所以在这方便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
但是李安明这时却发现，就在陆嘉三人所就读的高中学校里，不久前刚发生过一起命案，死者是跳楼自杀的。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，当时几乎全班同学都说陆嘉三人平时在学校里虽然调皮了一点，但却没有真正的欺负过谁，但有一个女生则在李安明快要走的时候，悄悄地给李安明塞过一张纸条。

纸条上写的是她曾经见到陆嘉和跳楼自杀的男生走在一起过，该条线索的提供者是陆嘉的同班同学，名字叫作魏涵，女生。

“我也不是很确定啦，就是有一次我去学校门口的麦当劳吃东西，中途我去上厕所，你也知道麦当劳的厕所本来就很少，当时女厕所只有一个，里面有人，我就想着在外面等一下，然后我听到隔壁男厕所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。至于是什么声音我就不是很清楚了，反正听起来让人觉得，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很难受，很痛苦。”

“后来我上完厕所出来，就看到陆嘉和另外他的两个跟班，还有廖阿亮，噢，廖阿亮就是跳楼自杀的那个，看到他们站在洗手台前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，见我出来了他们就赶紧闭了嘴，然后转身走了。”

魏涵的笔录到这就结束了，当时李安明和魏涵对话过后，就和赵家业顺着这条线去调查过，他们推测陆嘉等人曾经霸凌过廖阿亮，导致其跳楼自杀，然后廖阿亮的家人因不满警方的调查结果，就决定自己动手。

但是当他们查到廖阿亮家里的时候，却发现，廖家只剩下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和在外面打零工的弟弟，而且案发时，弟弟正好在一家餐饮店里的打工，也有不在场证明。

线索到这就断了，然而老天爷似乎故意就跟赵家业作对，就在组内一众人一筹莫展之际，第四名被害人被发现的消息再度传来。因为这第四名被害人是一名年纪不到10岁的小女孩，且根本和廖家没有任何人际上的往来，所以赵家业暂时排除了廖阿铭的嫌疑。

作案手法和前三起案件如出一辙，且凶手同样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，这让赵家业一时头大，遇上了从业以来的最诡异离奇的一起案件。然而万万另赵家业没有想到的是，接下来案件的走向更是让他们一度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
随着第五、六、七名被害人的出现，截止到同年的十二月，死在这名凶手刀下的亡魂人数，增加至七名。

一起连环谋杀案，七条人命，凶手至今逍遥法外，民众的舆论将赵家业压得喘不过气来，当时警局的大门口经常围着各种媒体记者，各种质疑、恐慌、不满、愤怒的声音如同洪水一样淹没了浮山市警察局的大楼，而警局内部更是乌云笼罩，人人噤若寒蝉。

不管外面如何愤怒，案子该查还是得查。赵家业在这七名死者里发现了不同的点。

首先，七名死者的其中六名均是因为被割喉，一刀毙命，然后在死后被人布置成了人偶的形状，剩下的一名，也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一名小女孩，虽然脖子上也有一道伤口，且也都被切断四肢摆成了人偶的形状，但她的死因却是窒息。根据法医给出的检测结果来看，这名小女孩是先被凶手用枕头或者衣物捂死的，死了之后才被摆成人偶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