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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(第1页)

“我一点都不能干。我不想读书,天天逃学,大学也考不上……”

“考大学又怎么样,有条件就考,没条件就不考,一张文凭不代表人品,我在里头见过的高学历白领罪犯多了去了。你当然能干,没有你,你妈撑不了这么多年。我要谢谢你替我照顾她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和她离婚?你不觉得亏欠她吗?”

“没有什么理由。你妈妈在这件事上非常传统。为什么不离婚,因为她不想做一个离过婚的人。为了满足她的心愿,只要她不提,我也不会提离婚的。在牢里,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。”

“那现在呢?你人在外面了,照样什么都不能为她做。”

“你说得对。宝云,我和你说实话吧。过去这几天,我说我住在朋友那,其实不是这么回事。我在立交桥下面,在公园里,到处换着地方睡。”

傅宝云早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了。父亲身上有一股风餐露宿的气味,尤其是今天,几乎刺鼻。

“我这几天一直在找工作,还没找到。见到了一些以前认识的人,没人收留我。真的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。其实,我是想告诉你……”

傅长松低着头,紧皱眉头,左手掌包裹着右拳,像寒冬取暖一般反复摩擦。

“宝云,女儿,我想回家。你能让我回家吗?”

得知傅长松要回家住,蒋蕾又在电话里让傅宝云到菜市采购,但最终还是傅长松让妻子打消了准备大餐的念头。该庆祝的,上次就庆祝过了,接下来就是要节省点过日子。

当夜,老张给傅宝云打来了一个电话,说上部——六月—上部完—

运诚广场曾经是本市最大的纺织品批发市场,得名于前市委书记赠予商户的“诚信方能开运”箴言;但因假货泛滥和两次重大火灾事故,如今败落成臭名昭著的闲散务工人员聚集地。人们——九成九都是青中年男性——在此地寻求短工,长工,正式合同或按手印工,保障包吃包住或保证大富大贵工。

经过多人唇齿传递的烟头,久未清理的呕吐物,搅拌着零落的发财梦和腐坏的青年意气,在如结团蚯蚓一般蜿蜒紧凑的楼道、门廊之中蔓延、生长。

若独身男女途经此地,并不用害怕被抢劫,因为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没那个胆量。他们不想铤而走险,只想“老老实实过日子”。所以这天夜里九点,谭怀胜还是穿着日常的名牌衣服来了。他怀着矛盾的心情走下公交。一方面,如果有人认出他是谁,会给他此行带来不方便;另一方面,如果没有任何人认出最近还上过电视的他,那么也难免会令他失望。街边路灯毫无节奏地闪烁着,他打开手机照亮地面,屏着气息小心翼翼下脚,避开漂浮着一次性快餐盒的水坑。

他两个手下,秦东和余三,前些天把傅长松揍了一顿,回来报道说他已经是一个废物老头;没过几天,又被傅长松揍了一顿,这次报道说他心狠手辣不好惹。这么一来一回,倒是让谭怀胜几乎确信,用老鼠头设局的另有其人。虽然还不能完全排除傅长松参与其中的嫌疑,但真正的幕后主使者,应当是一个对他们两人过去的历史都有所了解的人。

那天在店里闹事的男子,自称孙强。谭怀胜有些后悔,当时不应该如此轻易地把他放走。只不过是一个拿不出身份证的小流氓,关他几天也不会有大问题,安排他在后厨做几天工,说不定他还会十分乐意。如今谭怀胜只能尝试再次找到此人,实施更彻底的审问。

在运诚广场,像孙强这样的男子至少有上万,且不用提人群的高流动性。但是那一日,谭怀胜扣下了孙强用来记录招工和牌局信息的笔记本;留下了孙强大头照;谭怀胜还有一些社会触角广蔓的手下,通晓在运诚广场混日子的门路。所以他有信心能摸索到,在哪些地方会有吸引孙强这类人的牌局。除此之外,凭借孙强口音,谭怀胜也能大致判断他来自周边哪个县城,而老乡往往会抱团。

这一趟亲自调查,多多少少掀起了谭怀胜的怀旧之情。他曾经历过这样空有一番雄心,朝不保夕的生活;更不用提二十年前,几乎所有人都比今天要贫穷一大截。在打探、询问的过程中,他竟对这些破落年轻人感到一丝怜惜。不止一个人认出他是一个“老板”,问他要不要招工。这些人的尾随,没有让他感受到丝毫危险。他们就像是偶然黏在了他后裤腰上的尾羽,不知什么时候就循着劣质啤酒的气味而悄然脱落。

11点左右,谭怀胜终于有了收获。他在一家棋牌馆里问起是否有人听说过孙强,在场至少一半人有反应。最终人群把他指向了一幢三层短租楼。在一楼大堂里的管理员,说五天没有见到孙强出入了。

“他一个人住?”谭怀胜说。

“他住的是双床房,但是另外一张床没有租出去。”

“我是他雇主,那天他还没结完工资就跑了,然后我还发现店里少了一点东西。你能不能打开门,让我看看。”

“这怎么行。”

“我就看一眼。”谭怀胜把三张百元钞票放在前台桌面上,用两只手指推过去。

管理员用左手盖住钞票,朝自己怀里扫:“借你一张房卡,五分钟后还给我。”

谭怀胜拿着房卡,进入了孙强居住的房间。他摸索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,按下去。昏黄的吊灯亮起,同时有一股微弱电流击中了他的手指。他一激灵,手肘回弹,差点打中自己。骂咧几句后,他开始打量房间。此住处如预料之中一般贫瘠:孙强或是其同类人,日夜蛰伏于此,所经历过的岁月就像昆虫蜕下来的皮,缺乏厚度和重量,在角落散落成灰。

窗户留着一个缝。久未移动的搪瓷杯,其底部和桌布之间显露出焦黄色的轮廓。如同有人踩踏过的床单。在一一确认这些物件的无意义之后,谭怀胜注意到了旧衣柜。衣柜门左右有两面镜子,谭怀胜看见了两个满脸烦闷的自己。柜门中央没有锁。一根粗麻绳绕过两个柜门把手,打了死结。

谭怀胜拿出多用工具刀,用一把小起子解开绳子,缓缓打开柜门。柜子里深度很浅,因为缺少关闭柜门的遮拦,一个用麻袋包裹着的硕大物件立刻滑倒下来,发出一声闷响。麻袋空心的一角稍微碰触到了谭怀胜的皮鞋。在慢慢把皮鞋朝后移的同时,他就察觉到麻袋里可能是什么了。他闻到了淡淡的石灰味。石灰可以用来掩盖别的臭味。

他叹了口气,在床上坐下。半个运诚广场的人都知道他在找孙强。管理员也见过他了。这房间里充满了他的指纹。

虽然他不想,但还是只能选择报警。

谭嘉烁不爱讲迷信,但是在一连串挫折之后,连赶着来了两件让她看到希望的事。

一是她终于收到了出版社寄来的合同,正式聘用她为泰阳策划儿童书系的插画师,有署名权。只要签字寄回,这件事就定了。

二是前一家公司关系较好的同事,向新的工作单位举荐了她。如果她能通过面试,预计薪资会比上家涨两成。谭嘉烁还没有确定会去面试,因为这份工作需要她迁到外地。一方面,这有利于她从父亲身边逃离;但另一方面,这意味着她可能必须放弃调查母亲的案子。无论如何,哪怕这最终只是一个不得不错过的机会,至少也提振了她追求独立的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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